【靖蘇】獅子心 下篇(上)
Note : 然而還沒完結，還沒完結居然破一萬的短文......無法救治的話嘮-_>-
原本下筆前打算寫季白/袁浩或趙啟平/袁浩CP，後來突然覺得還是用最愛的靖蘇來結束，沒想到還挺順利的，嗯，熱血一把就好。
保證HE，信我。
三(上)
蕭景琰第一次見到梅長蘇，是在心理所的地下解剖室，那人穿著單薄的白袍，一手摀著鼻口輕咳不停，邊看著眼前的白髮老人俐落地劃割開手術台上年輕女人的屍體，一雙桃花眼眨也不眨。
說是年輕女人，但那也只是資料上的照片才能得知，還是兇手提供。屍體的慘狀讓他們幾乎有些分辨不出那是人類，還是一團肉塊，除了缺失的器官，女人的皮膚也幾乎全被扯下，就連資深刑警都忍不住側過臉去，年青菜鳥早就捂著嘴跑出去吐了；梅長蘇的表情平淡，只像在評斷結論的學者姿態。
他們視線僅在空中甫接，便斷開，蕭景琰的腳步停在半空，愣了下，有種怪異的感覺在心中滋生，直到副官列戰英和其他組員面帶疑惑地回頭看，他才歛下目光，走到對方面前，梅長蘇撇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低頭拿出手機快速地打了些什麼，速度快得像個專業駭客。
當時金陵發生了連續殺人案，兇手手段殘暴血腥，幾天之內連續出現五名男女死者，都被割下不同器官，並留下奇怪留言訴諸媒體，引發群眾恐懼等軒然大波，高層下令徹查，限期破案，刑事七組組長蕭景琰和三組組長穆霓凰在這種情形下，被迫接下燙手山芋。
在幾次搜查及進展不順，就算心理所出身的宮羽和夏冬都沒能抓到兇手破綻，眼見期限逼近，分析人員宮羽戰戰兢兢地向他們的七組組長提出請一個人來幫忙，蕭景琰光是皺起眉頭，底下人的氣焰立刻消漲三分，說話更為小心，反倒是三組組長穆霓凰聽了覺得好奇，很乾脆地便同意她的建議。
聽著宮羽滿帶崇拜及少女心完全爆發的解說他們心理所的傳說：麒麟才子梅長蘇，蘇先生的名號，那倒是金陵市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蕭景琰就是不知道的那一小群人。
蕭景琰皺著眉頭面無表情地打量眼前這個臉色青白，弱不禁風的清秀男子，一頭烏黑長髮被紮成馬尾綁在耳後，戴在臉上的黑框眼鏡在手機螢幕反光下，顯得過於刺眼。
被稱為晏大夫的資深法醫向他們展示了些解剖結果，組員們一一提出些許疑問，但梅長蘇什麼話也沒問，直到所有人陸續從解剖室走出去，他們落在後頭，宮羽自動地擔任起他們的引介人，並詭異討好似地朝對方遞了一顆橘子。
聽見穆霓凰的名字，梅長蘇十分禮貌地伸出手說了聲幸會，輪到蕭景琰時，愣了一下，才想伸出手，就在他面前毫無預警地倒了下去，還好蕭景琰反應過來，伸手將人攔腰穩住，把他拉進自己懷裡。梅長蘇很瘦，呼吸很輕，手指晃擦過臉頰時顯得冰冷，如墜冰窖。
「…你、」
「宗主！」
「宗主！」
「蘇先生！」
蕭景琰立刻扶住那過於清瘦的身軀，確認呼吸還算平穩後，才鬆了口氣。然後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所有人，不知從哪衝出來的兩個身著襯衫的中年男子，以及眼眶泛紅急得要哭的宮羽，就連始終冷靜的穆霓凰竟也露出一絲惶亂，蕭景琰突然覺得畫面有點眼熟。
本來在解剖室裡晏大夫聽見聲響也急忙衝了出來，看著那雙剛掐過屍體肉塊舉在空中的雙手，他果斷地將人攔腰抱起，直衝樓上的醫護室。
蕭景琰從來沒見過這麼矛盾複雜而又如此淡薄的人。
梅長蘇是個心理顧問教授，年紀輕輕，便成為多所著名大學客座教授及警署顧問，而本人卻又是個產業新貴，公司名還叫了個奇怪的名字“江左盟”，簡直像個江湖幫派，行事也像，人人還尊稱麒麟才子為梅宗主。
身如傲梅，清美俊然，聽說從小就是個身體很差的病秧子，時不時地就昏倒吐血，急送醫院，所以其實也沒什麼生命和時間去應付那些公教職，只偶而參加參加有興趣的案子，因為身份高調了些，對外一率採用假名蘇哲，所以私底下也被稱蘇先生。
他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看著那人十分愜意地剝著橘子皮，邊投餵蹲在他身邊的藍衣少年，據說那是他的保鏢，名叫飛流，還是個全國武術少年組冠軍的高手，邊瞧了瞧刑事七組裡十分清廉樸實的格局，只在看見門牌上還貼著一頭獅子徽時，眉頭皺了下，臉上笑意未減。
「別查了，殿下你現在破不了的。」
完全不在乎蕭景琰逐漸變得鐵青的臉色，梅長蘇還愜意地在吃橘子，他看著那張略顯蒼白的嘴唇，因為果液變得水潤，突然覺得心情好上一點。
「為什麼？」但嘴上還是不免得問，「還有，不要叫我殿下。」
那是屬下們私底下給他的稱號，有時諂媚的時候叫他七爺，憤恨的時候叫他瘋牛。聽說穆家姐弟那邊則是郡主馭下，鐵血忠心得很。
梅長蘇沒理他，只是繼續剝著橘子瓣，那微酸略甜的清香氣味在這令人煩躁交雜的環境下，竟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這是種奇怪又危險的徵兆，蕭景琰想。
「為什麼蘇先生你說我查不了？」他邊批閱分析著手下交上來的線索和證據，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請示。
穆霓凰側頭淺笑，想緩和點氣氛，「我想蘇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想怎麼查？」梅長蘇反問。
「自然是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
「……」
「………」
「……」
聽到蕭景琰的回答，四周原先忙亂的背景音突然全靜止下來，直到他們殿下狠狠地賞了他們幾記眼刀，眾人才又恢復忙碌。
「因為你太耿直，所以還破不了這個案。」
原先才剛恢復忙碌的背景音刷刷刷地再度停了下來，就連副官列戰英都沒能忍住笑意，“噗哧”一聲，哄堂大笑。
「但這案會破，也是因為你。」
「……」
「………」
「……」
蕭景琰雖然有些惱怒，但目光仍未從眼前這個人身上離開，他看著他不自覺地搓著衣角，眼神明亮，而後突然笑了笑。
「蘇先生想到什麼了？」
梅長蘇愣了愣，似乎有些詫異蕭景琰此時的機敏，但他很快恢復自然，「這大概是個專業殺手組織下的手。」
聽見此言，蕭景琰和其他人的臉色瞬間冷下來，與他們相異，梅長蘇倒是明白自己說對了。雖然找了他來幫忙，但這些人一向也不會據實以告。
「為什麼蘇先生這麼認為？」
蕭景琰的聲音不自覺變得更為低沉，這讓所有人收起笑意。梅長蘇的笑意不減，雖然第一次和對方見面，但這人一旦認真起來的氣勢，恐怕就像頭等著狩獵目標的獅王，直想攻擊對方，一擊斃命，即使遇到困難，更像頭瘋牛般不管不顧地向前衝，加上個性執拗，不喜趨炎附勢，所以儘管辦下不少大案，這些年的官職估計也沒升得多快。
所有人跟著蕭景琰的提問，目光全落到又開始咳嗽的瘦弱男子身上。梅長蘇又拿起一顆橘子，開始剝皮，其他人開始露出不以為然的臉色，卻聽那清淡涼薄的語調落下，噎住所有人的思緒。
「橘子皮沒能剝下前，誰也沒能看清裡頭真相，剝開後相連的橘瓣未到最後，也無法確認哪個壞了……」
乾脆就全毀了，順便震懾一下其他人。
整個刑事組靜得幾乎連根針掉下都能聽見似地。梅長蘇又開始咳嗽起來，令他的聲音染上一絲沙啞，正想隱下胸口那陣幾乎湧出的悶痛，便見不知何時，蕭景琰朝他遞了杯熱茶，沒說話。
「所以…這是幫派內鬥嗎？」
列戰英瞇了瞇眼睛，不太確定自己剛聽見或看見了什麼，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說。
「這些人還真夠囂張的啊！」身材粗壯，孔而有力的戚猛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名字。
梅長蘇斂下眼色，接茶杯時，冰涼手指擦過那人的指尖，輕道聲謝，立刻喝了口，這才繼續說：「那麼———」
他拉長聲音，喝茶的姿態有種說不出的優雅高貴，和蕭景琰對上一眼，便能明白對方所思，對面的男人接了下去，「還有哪幾個組織能有這等能耐，公告他殺人的？」
所有人聽到這裡，全都明白他們組長話中所指。敢在他們眼皮下犯事還如此囂張的組織幫派也只有那一兩個了，而有能力又如此凶狠殘忍的，除了夏江那幫人，還能有誰？
夏江是從警界退出的高官，多有聲望，武術高超，至今仍有許多警官曾拜入門下，後來卻因被查出走私毒品而被判刑入牢，出獄後他非但沒有反省，反而更為猖狂，不僅自立門戶懸鏡門，底下門生幾千。
對外說是達官貴人的貼身保全，更多的卻是私下收錢暗殺的傭兵，勢力日漸坐大，卻頻藉著他和那些高官的交情，竟沒人敢輕易對其下手。
一有了方向，辦公室裡瞬間又快速恢復忙碌，所有人全都飛奔起來。
「殿下…」
「你把拘提文書寫好，我馬上簽。」
「殿下！」
「要和特警隊調人來，就先給我寫報告！」
「殿下、」
「殿下…」
穆霓凰滿臉抱歉地將梅長蘇和藍衣少年送到門口時，一台黑頭車已經停在那裡等，看到他走出來，身著黑西裝的中年男子立刻向他們致禮，並替他披上毛呢大衣，「下午變涼了，再著涼就不好了宗主。」
「你也太誇張了，黎剛…我身體哪就那麼差了……」梅長蘇白了手下一眼，回頭阻止了女人的愧疚和道謝。黎綱沒說話，只是和車內等著，另一個叫甄平的中年男子互相翻了個白眼。
「蕭組長他…」
「這沒什麼的，」梅長蘇低頭朝著穆霓凰微笑，「不過聶鐸怎麼還沒跟妳求婚呢？回去我好好罵他一頓！」
「兄長！」
穆霓凰羞憤地捏著他的手臂，瞪了一眼。她的男朋友聶鐸在江左盟裡工作，進而認識了梅長蘇，沒想到倆人一見如故，便以兄妹相稱，只是他們身份特殊，所以在工作場合中也會儘量別顯得太過熱絡。
風又吹了起來，梅長蘇笑的時候吸了一口涼氣，又咳了起來，急得身邊的藍衣少年拉著他：「冷！上車！」
「好好好，飛流乖，蘇哥哥這就進去。」
「過幾天我再去看你，兄長。」穆霓凰幫忙將他扶上車，在車外笑著揮手。
「想我的話再來蘇宅……」
「休息！」
還沒讓梅長蘇說完，藍衣少年就開始將窗戶關上，穆霓凰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就要走回，抬頭卻突然窗邊似乎站了一個人，但一眨眼，又不見。
大概是自己看走眼了，總是對別人視而不見的蕭景琰怎麼可能對兄長…
穆霓凰停下腳步，陷入沉思。
他們並沒有命運注定地很快便第二次見面，反而相隔了將近一個月。會見面的原因事後想起來，仍讓蕭景琰嚇出一身冷汗。
連續殺人案在刑事、特警組協辦處理下，順利地抓獲幾名通緝榜上赫赫有名的殺手，每個人身上背負的人命加起來都不知道有幾條，被警署高官們視為一大政績，全笑得合不攏嘴，但令蕭景琰覺得難安的是他們的首領夏江和幾名餘黨在追捕過程中脫逃，那些老頭子卻全都視若無睹，還抽掉許多支援警力，只留下七組和三組進行案件審結。
即使不甚滿意，但至少事情告了一個段落，剛放下心站在的外頭抽根菸的蕭景琰遠遠就看見副官列戰英風風火火地跑來，「…殿下，不好了……」
他伸手捻熄菸頭，邊穿上外套，「怎麼了？」
列戰英還沒緩過氣來，就急著說：「不知道誰漏了風聲…說蘇先生在連續殺人案中出了力，媒體們都在說夏江他放話……」
「…你說什麼！」蕭景琰瞪大眼睛，急忙往回走，「蘇先生知道嗎？他現在在哪裡？」
列戰英連忙跟上，趕來的路上他也想到這些，「我聽說穆組長他們認識，剛先問了她，但蘇先生……」
「他怎麼了？」前方的蕭景琰突然停下腳步，列戰英差點來不及停下撞上去。
不去理會列戰英投來的困惑眼光，蕭景琰還等著他回答而顯得有些焦躁的模樣，副官連忙上前。
「蘇先生昨天才剛出發去倫敦參加學術會議，還要五天才會…」
聞言，蕭景琰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白。
「…糟了！」
梅長蘇臉色更加蒼白，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沉靜望向外面的樓間夕陽，邊喝著熱茶，頭疼得令他幾乎站不住。這天發生的事的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幾個黑衣人在他參加國際研討時，突然衝出朝台上開槍掃射，黎綱和甄平為了保護他，接連受傷，所幸受傷部位並未及要害，但仍是得在醫院裡躺上一陣子，飛流的武術高超，速度飛快也只抓到兩個黑衣人，從那之後，連續守在他身邊沒有休息，剛剛才被強制去睡一會兒。
他其實也一直沒怎麼睡好，腦中不斷盤算圍繞著許多事，胸口悶痛的情況又有發作的跡象，以至於房門突然傳來電鈴聲，按下通話鍵看見對方時，梅長蘇還沒回過神。
「殿下怎麼來了？」
倫敦的日光短暫，原先的落日現在已經變得陰鬱，雨水像是馬下就要打落，有些陰涼。梅長蘇令他意外的是住在高級飯店中，並沒有住在總統套房那誇張的排場裡，房間是十分簡單商務套房，一個書房、浴室及舒適房間，那人現在正為了他的到來斟了一杯水。
「夏江要對你下手，你還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接過水杯，蕭景琰注意到他纖白骨瘦的手指捏著杯緣，但他有些故意地張開手，輕觸對方果然冰涼的指尖。
房內還沒點燈，他撇過去的側臉看來淡漠。梅長蘇抽回了手，退開兩三步，臉上沒有顯露太多，只是輕笑了下，想走到窗邊，「警方派你來的嗎？」
「別過…」
還來不及說完，落地窗就被打破，一顆被點燃引信的炸彈滾進來，梅長蘇還沒反應回神，蕭景琰朝他伸手大喊：「快過來！」
毫不猶豫地握住那人伸出的手，梅長蘇沒能緩下氣來，立刻被拉往浴室跑，一腳才剛踏進門檻，他被拉進懷裡，緊緊抱住，耳邊傳來轟然巨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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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決定下筆前還想寫范老闆的豪氣及絕世美手，但實在想不出來給他配上哪個胡哥哥，於是作罷...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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