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蘇】獅子心 下篇(中)
Note : 我只是想寫個幾生幾世糾纏最後總算美滿現代AU怎麼那麼難(´༎ຶД༎ຶ`)
忍不住讓他們認真談下戀愛的我沒救了,是春天啊
於是我又沒寫完,發文的時候我大概人在國外滑雪中
三(中)
他的眼前有一片火。
如同紅色蓮花,不斷化開的業火,永無止盡地在眼前燃燒。
黑暗裡扭曲的殘影、不斷痛苦掙扎,直到邪惡滅盡或是死亡休止;他看著這如今只餘脆弱,毫無力量的肌肉的手指微顫,伸手透過縫隙,一恍神,整個人像要跟隨投入火裡,有人抓住他如枯枝般冰冷的手指,仔細溫柔地呵氣搓揉。
「小…」
耳邊傳來誰的叫喚,但聽不清,回過頭去,狂風吹拂而過,枯花殘葉掃落一地,他有什麼遺忘在了記憶深處,卻始終想不起來。
對方的聲音如此熟悉,如此懷念,也如此遙遠。他忍不住落下淚來。
「…醒了?」
有些低沉暗啞的嗓音貼在耳邊,引起一陣酥麻。梅長蘇輕皺眉頭,頭腦昏沉,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不是飛流或黎綱等人,眨了眨眼睛,視線還是一片模糊,想看清對方,幾次嘗試之下,這才看見蕭景琰那張英氣凜然的臉出現在面前,滿臉疲倦,又是一愣。
他們兩手交疊,緊握著。
梅長蘇瞪大眼睛地看向對方,有些不知所措地想抽回手,但對方不讓,幾次後也就隨他了。蕭景琰和他躺在一起,睜著那雙鹿眼,沉靜地看著他,更多是困惑,微微輕嘆口氣後,才終於捨得放開手。
他從床上起身,走到櫃子旁幫他倒了一杯溫水,梅長蘇這才反應過來,所以他們剛剛睡在一起?
還沒讓他對這突如其來的場景消化完畢,蕭景琰便拿著水走回來,梅長蘇掙扎著想自己起身,「我自己…」
但對方已經伸手到他背後,十分熟練地將人扶起,另手拿了顆枕頭墊在後面,讓他坐得舒適些。
「我…」
「你昏睡了快一天。」看著他喝了幾口水,蕭景琰眉上的皺摺才打開了些,也知道他想問什麼知無不言。
「…飛流!」
突然回想起來,自己昏倒前的情景,梅長蘇急著要起身,動作太快,一時頭暈目眩,又被對方壓了回去。
「別擔心,」蕭景琰將他攬入懷裡,輕輕拍著背,「爆炸當時他在另個房間,隔間阻擋了些許爆炸力度,飛流他也立刻醒過來,只受了點小傷,有位叫藺晨的醫生把他帶回去觀察。」
「…藺晨?」
「他說你們認識。」雖然依照飛流的抗拒程度,蕭景琰對此說法持保留態度,但後來那個少年在他保證會好好保護梅長蘇的情況下,還是乖乖自己跟著對方走了。
梅長蘇輕暼著眉,從對方的頸側輕抬起頭,暈眩的感覺還在,他也就懶得反抗地繼續躺在對方懷裡。他如墨的長髮四散,細軟如絲,有些貼在脖頸,略微發癢,但蕭景琰忍著沒去撥開。
蕭景琰低沉的聲線從上面和胸腔在耳邊共鳴著,不知為何,令人甚感安心; 他沉穩說明先前發生經過,那時梅長蘇才剛被他拖到浴室,躲過爆炸時的熱氣及轟爆波衝擊後,還沒來的及搞清狀況,懷裡的人捂著嘴突然吐了一口鮮血,徹底不醒人事。
面對爆炸場面不慌不忙的刑事組長,在看到這人昏過去,反而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蘇哥哥!」
「欸———這是怎麼回事啊?用這陣仗來歡迎我也太誇…長蘇!???」穿著條紋襯衫的俊秀青年毫不懼怕地衝到他們身邊,連忙開始檢查梅長蘇的情況,也不管蕭景琰是誰,立刻安排把人一起挪到其他房間。
看著他流暢的動作,蕭景琰知道這人是名醫師,對梅長蘇身體狀況瞭若指掌,心裡莫名不悅,但藺晨只是看完他的狀況,告訴蕭景琰不用擔心,他只是睡眠不足,睡個幾小時應該就會醒了,留下連絡電話後,不管反抗,便拖著手腳受傷,不停流血的飛流離開這裡。
「…那就好。」略微鬆了口氣,他的確擔心飛流會為了保護他,而完全不管自己的傷勢。
蕭景琰看著他終於鬆了緊皺著的眉頭,也忍不住嘴角微揚,邊幫他按摩著太陽穴,梅長蘇臉帶複雜地看著他的動作,蕭景琰也沒因為尷尬而停下。
「那個醫生跟我說了你的情況,他說這樣你會舒服點。」當時梅長蘇吐了一地血,藺晨衝進來邊叫嚷邊咒罵到底上輩子欠你幾條命了,哪有這麼折騰人的!還每次都搞大場面…
每次?
難不成這個人的生活常常這樣?
他們被倫敦警方轉至另一間酒店暫住,加以梅長蘇政商之間的複雜背景,英國方面居然派出高層前來關切,蕭景琰也沒被這種場景嚇到,畢竟他也是國內前面幾批被外派至國外訓練的軍官,當年的駐地便是在附近的劍橋。
也因這層過往,即使國內高層有眾多意見,穆霓凰甚是著急,甘願為他擔保,才能讓他如此順利地立刻趕來,蕭景琰這下真正見識到梅長蘇在警界裡的人脈了,不僅警方,就連陸軍上將蒙摯,都急得跳腳,頻頻向他們打探消息。
蕭景琰目無表情地問他們怎麼會對一個“商人”如此關切,為人豪邁耿直的蒙將軍瞪著大眼,很是不解,「蘇先生對人可好啦!就算是監察院的那個頭頭言侯,也都託我來了解了解這件事!」
「………」
「…霓凰跟我說你在英國訓練過,要不要我去幫你說說?人家因為幫忙半按受到牽連,也太……」
「…那就勞煩蒙大將軍了。」
「欸,沒事~交給我!」
聽著蕭景琰雖然語調冷淡,起伏不大的說明,梅長蘇還是不免滿臉黑線,「但怎麼需要殿下親自來…」
他們沒見過幾次面的交情,甚至不是朋友,為何這人為了他甚至不遠千里迢迢跑來倫敦,捲入可能與夏江這種麻煩角色交手的境況?
梅長蘇低頭看著對方仍輕握著他終年冰冷的手掌,固執地想捂熱,這讓他心裡竄過暖流;堅毅如同刀削的五官只需抬頭便能看到,鹿眼很是無辜的同時轉過來,然後他們四目相接,距離很近,呼吸打在對方身上。
「雖然這很突兀,」蕭景琰直直盯著他,不讓閃躲,「但我喜歡你。」
他從不信任所謂命運,更何謂偶然。
蕭景琰談過幾段感情,也不是不明白情愛。他的人生可算順遂,即便父母婚姻不美滿,但母親林靜給予兒子的愛,已十分足夠,雖然並非頂尖聰明,但他認真努力,任務一來,衝得比誰都快。
面對案件,他冷靜沉著,甚至顯得嚴苛,但不知為何,遇見梅長蘇起,他再無法移開目光,看著梅長蘇在他面前咳血倒下,世界宛若崩塌。
所以,他說這是喜歡。
梅長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因為詫異而忍不住張開嘴,想說些什麼的模樣,竟莫名可愛。
「…只是喜歡嗎?」
蕭景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他看著梅長蘇開始惱怒而負氣側過臉,心底一片柔軟,拉起那過於蒼白,不斷發顫的手貼上溫熱嘴唇。
「我只怕嚇到你。」
「…什麼?」
梅長蘇滿臉疑惑地轉了回來,在看見對方臉上的神情,突然有點緊張,蕭景琰那張英俊的臉就貼上他同樣冰涼的臉頰,輕輕磨蹭著。對方如此輕暱的舉動讓梅長蘇忍不住僵硬,但對方並未停止,只是靜靜將下巴靠在他肩上。
「如果你是命運,我也只好認了。」
無論如何前途漫漫。
我心故然。
對梅長蘇而言,夏江是讓家族企業從高峰跌入谷底的主謀。梅氏家族在金陵各式產業中,曾佔有領頭羊位置,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十年前卻因為一起莫名所以的收賄案而落得身敗名裂,梅長蘇的父母帶著他逃至美國,企圖捲土重來,但他的父親始終鬱鬱寡歡,不久便一病不起,藥石枉效,身體嬴弱的母親沒多久也跟著去了。
梅長蘇獨自一人在美國打拼,幸得梅家舊友,也就是藺晨的父親幫忙,自組起產業基地,前幾年才陸續將重心轉回國內。他一面幫忙辦案,一邊收集夏江等人私底下收贓汙穢的那些資料,前陣子收網時,那群人嚇得四處亂竄,沒想到居然開始互相殘殺。
「…不過,我怎麼不記得梅石楠的資料中…他有小孩?」
飛機正平穩飛在大西洋上空,周圍燈光昏暗,頭等艙裡的座位距離遙遠,此時他們正兩手交疊,梅長蘇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梅長蘇的身體好些時,他們快速搭機返回,畢竟身在異地,總有許多他們無法料想的危險性,還倒不如回到熟悉的地方。
聽到蕭景琰的問題,梅長蘇瞬間一愣,雖然他當然明白,身為一個刑警,最為擅長的便是探查、觀察對象,對於梅家的背景資料,也不是什麼緊密到透不了風的往事。
蕭景琰的性格耿直正義,但他有些難以變通直拗是他刑警生涯中,一道讓他無法攀升的坎,但對一般人而言,這卻是甚感難得的。
就算他再怎麼遲鈍,也還是察覺到梅長蘇瞬間僵硬,蕭景琰的臉頰離開對方額頭,看著他那雙似笑未笑的眼睛,「我不是……」
「這沒什麼,」梅長蘇嘆了口氣,把事情坦白,也省了許多麻煩,「他們是我的養父母,我是被領養的。」
「長蘇…」
蕭景琰抬頭看他,但對方只是搖了搖頭,嘴角露出微笑,那帶著許多意涵的弧度,令他忍不住低頭想去吻他。
與梅長蘇雙唇相貼,溫熱柔軟地互相試探,流連繾綣,蕭景琰抬起眼,看見對方的臉帶薄紅,眼神波光流轉,不禁憐惜,他的聲音更為低沉沙啞,引起陣陣酥麻,「我只是要告訴你…」
「……」
「梅石楠夫婦會死,不是因為他們收養了你,才變得不幸。」
蕭景琰的目光堅定,梅長蘇怔然抬頭看他,不自覺開始發抖,卻發現視線開始模糊,只好抓緊他的肩膀,將臉埋進頸邊,不讓任何人看見。
這感覺實在陌生,像是浮沉中的孤船,突然找到方向─────
那麼令人不敢輕易相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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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寫起來可以搞哨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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